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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慈石

夏无且眼中有泪,却淡淡的说道:“百里,其中内情,一言难尽,不说也罢!”

这时,从外面闪进来一名护卫头领,向夏无且禀道:“夏医官,外面有一百三十余名杀手,或被杀或被擒!当如何处置?”

夏无且目光如炬道:“留活口,查短剑!”

秦王站在宫墙边想:好在各处护卫没有调入,要不整个秦宫恐怕要乱了!夏医官和百里笛的护卫策略是对的!

百里笛道:“去查实,是否还有活口,要查短剑从何而来!此处两人皆为英雄游侠!要撬开他们的口,恐怕很难!”

话音刚落,又一护卫冲了进来禀报道:“刺客极其凶顽,知事败,被擒之余孽也皆白杀而亡!”

百里笛大叹道:“要查短剑从何而来与幕后主使是谁,恐是极难了!”

秦舞阳挣扎着叫道:“放了我!在下可说出短剑从何而......”他话音刚落,一柄短剑已插入他的左胸,鲜血飞溅,瞳孔放大,眼见已经不活!原来,是荆轲从地下捡起一把短剑,飞剑而出将他杀了!

荆轲笑道:“夏兄弟,你把精力放在秦王身上,我功夫不如,自是杀不了秦王!但要杀秦舞阳此等废物,还是能轻易杀了!”

百里笛气得直跺脚,用剑架在他脖子上道:“燕贼,你真该杀!”

夏无且道:“荆大侠,豪气干云,坦坦荡荡!‘贼’字不当也!”

百里笛气闹非常,大声道:“此等人物,哪里配得上英雄两字!无非为奸人所用而已,秦国有统一诸候之志向,日后百姓必会减少流离失所之苦。单从夺兄弟爱人一事,便知其非君子也!众护卫,绑了!”

几名护卫蜂涌而上,将荆轲绑得结结实实的!

秦王道:“管他什么英雄!先把他下狱了!三天后问斩!”

夏无且向秦王作了一揖道:“大王,有疑团待解,请容查明!”

秦王不解道:“这匹夫不过是以献人头和献书简来达刺杀寡人图谋罢了,更有何事可疑?”

百里笛心里暗道:书简?什么书简?

夏无且道:“一.荆大侠与秦大侠手中短剑从何而来;二.外边一百三十余死士从何而来!皆有疑问也!”

荆轲笑道:“短剑藏于呈献人头之托盘之下,这又有何疑问!”

旁边一护卫道:“有疑问!托盘之下并没有剑!身上更没有!”

荆轲道:“众护卫并没查托盘之下,却怎知没有剑!”

那护卫正眼也不瞧一眼荆轲,却从身上拿出一块黑色的石头,道:“此乃慈石也!适才盘查此两人时,属下用慈石暗中搜了两轮,并没任何发现!”

秦王问道:“慈石?何物?”

护卫道:“此为民间铁坊寻铁使用之物!石是铁之母,石有慈和不慈之分。铁易被慈石引之,慈石乃铁器匠寻铁所用,能为慈石引之之物,便为铁。”百里笛接过话道:“此前曾有铁匠用于寻铁,正好给护卫碰见,便讨了几件回来,果然有吸付兵器之用。宫廷守卫用于查带兵器行不轨者,从不漏网。”

他走近秦舞阳尸身,伸手拨下短剑,右手握着短剑,左手用慈石靠近,只听“拍”的一声,短剑被急速吸了过去。

秦王问道:“不明!”

护卫把剑和慈石呈交给秦王,道:“大王用剑靠近慈石试试。”

秦王一手拿短剑一手拿慈石,然后让短剑慢慢靠近慈石,约莫靠近半尺左右时,剑柄不由自主的急速被拉向慈石,又是“拍”的一声,两者被吸得紧紧的,那剑身亏自在抖动。

百里笛接道:“慈石对铁器具有吸附作用,有些铁器吸附力大,有些吸附力小。磁石对短剑剑身吸附较小,但对剑柄吸附作用极大,全因剑柄多用铁铸而成。从各国来咸阳宫内的使者,护卫暗中利用慈石搜索刺杀剑器等物,竟无一而漏。护卫已查带凶器闯秦宫者,不下六十人!”

那护卫道:“适才属下使慈石搜查,并无凶器!短剑必从别处而来!大王勿疑!”

秦王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很好!”

秦王又道:“今天所发生之事,先不使对外公布,待查明真相后,再另行公布。今日所有救驾之人,皆另行加赏。荆贼三天内斩于市,不得延误!”说完,移步要走。

夏无且道:“大王,暂饶荆兄性命一些时日,其受人所使!待查清楚再杀亦不迟!”

秦王斜眼瞧着他道:“夏医官仍称此贼为兄,足见夏医官与此贼关系不浅!然而,夏医官莫不是不知大秦之法么?此等人还能饶了?”

秦王心下震怒,却不露于色,皆因夏无且是自己的贴身医官,且对宫廷守卫贡献极大,是以只用话压着,却并没将发怒显于神色。

夏无且仍想为荆轲说上几句,却被百里笛用手拉住,低声道:“夏医官,不可!”

夏无且只得作罢。

秦王政见他无话可说,便道:“也罢!暂缓这狗贼性命,待查清楚来龙去脉,再杀也不迟!百里卫尉,一有结果,尽速来报!”

百里笛应道:“喏!”

秦王瞪了夏无且一眼,便拂拂衣袖去了。

百里笛冲着众护卫,指着荆轲摆了摆手,众护卫立时把荆轲架出大殿,送往刑狱大牢关押。

大殿上只留下夏无且和百里笛两人。

夏无且道:“经此一战,荆大侠要英名扫地了!百里,可否勿坏了荆大侠之名?”

百里笛叹了一声道:“夏医官与荆……荆大侠惺惺相惜,天下人皆知,但荆大侠却太不仁义了,夺夏医官之所爱,今番还险险被大王误会,实为江湖人士所不齿!夏医官却仍对荆大侠百般维护,实在过于宽厚了!”他本想说“荆贼”,念及夏与荆两人关系密切,便改口称了“大侠”。

夏无且道:“荆与某虽不曾结义,但也以兄弟相称,肝胆相照!孟姜仰慕他,他喜孟姜,实天造地设,非夺我之好!如今,他不日将处极刑而救不得。保他性命自是不能,能存其声誉,也算尽了相识一场!”

百里笛道:“夏医官,其人夺兄弟所爱,与禽兽无异,此等不仁不义之人,你何必和他谈仁义!杀也杀了,却何必还帮他维护声誉!让他遗臭千年万年那才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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