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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下雪天

父子俩吃了个撑,出了口气坐倒在椅子上,心中只觉得畅快。

若空吃完饭后,小心地钻进里屋,不一会儿又是一脸痛苦地摸头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本封面精致的武侠小说。

少年本来还是趴在桌上,瞄到若空手上的书名,顿时瞪大眼睛,里面起身凑到若空旁边说道:“这难道就是即将出版的江湖系列的第二册?一整套,典藏版?!”

少年比若空高上一个头,从若空肩头后面再往前凑些,低头仔细看看,小声念叨着:“纯手工裁剪制作,书封由各原色蚕丝编织,内用十年份蒲苗打浆制纸,以归塞城寒墨书写,顶级画师配图,附以八十张人物书签。手感和视觉的完美体验,典藏的不二选择。”

“识货啊兄弟。”若空听到少年这么说,眼神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在下画吴柳若空,入道六年,专磕李、章二人。”

“在下凌成石牧,入道五年有余,阅集七十九篇,专望李、师二人。”少年也是神色一正说道。

“哼!你那是歪门邪道,终究入不得正门。我可是阅集一百零三篇。你这护拥师世香的旁门左道也敢在我面前造次!”

“一百零三篇!最高也就九十六篇,怎么还多出这七篇?!”少年石牧大惊失色。

“孤陋寡闻,你这是不曾听说过前传番外七篇吧。”若空一抬下巴,高傲地说道。

“你有?”

“当然有,要看?”若空把手上的书往怀里一抱,说道。

“看!”

“哼哼,跟我来吧。诶,对了,你刚才说自己叫什么来着?我姓柳,名字是若空,柳若空,十三岁,快十四了。”若空对石牧勾了勾手指,突然回身肩膀撞一下他的胸口说道。

“石牧,石头,牛文牧,十五岁。”

“你经常吃青菜吗?葱呢?鸡蛋没少吃吧?”若空贴近石牧的脸颊边问道。

“没吧,该吃啥吃啥。”石牧把头抬起一点说道。

“难道真是我挑食?”若空默默想道,闷闷地进了里屋。若空才进去,柳老就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本黑书,径直走出院子不见了。

汉子刚开始还静坐消食呢,现在少年和若空进屋去了,旁边的见月只顾收拾东西,根本没有理他的意思,这让他十分尴尬,又没有什么话题适合开口的,再加上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维持现状,假装自己毫不在意。

他就这样一直坐到见月收拾好所有东西,长久不动的臀部都有些僵硬了直到看到见月抱着一堆纸笔回院子里练字,这才站起来。偷偷来到里屋门口,里面两个孩子说着自己不懂的话,周围堆着一圈的书。

汉子自讨没趣,又试着在院子里瞎走,看到墙边柴堆上靠着一把斧子,弯腰顺手一拉,斧头一动不动,他却险些闪了自个的腰。

汉子往见月那里看一眼,蹲下身,两手握住斧柄,小腿肌肉暴起,腰部微扭,两手用力向上一拉,只听得自己手骨“咯啦”作响,斧子连晃都不曾晃一下,只能悻悻罢手,拍了拍微麻的手掌。忽然发现见月在看他,小心地说道:“我就试试。”

见月被身后的响动吸引,拿着笔扭身看汉子抬斧子。家里砍柴的活儿一直都是若空在干,自己没法插手,原因就是那斧子自己根本举不起来。现在看汉子也是无可奈何,心里平衡了一些,又回头继续写字。

汉子又绕了院子一圈,终于是出来门外,不知上哪儿逛去了。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日头偏西,太阳斜过大树顶,把光照在见月书写的纸上。见月放下笔,扭动两下手指,收拾好笔具回里屋去了。

小狐狸依然是呼呼大睡,此时正肚皮朝天,四仰八叉地靠着枕头,连它平常小心维护的毛都有些不柔顺了。

若空和石牧也特别安静,各自抱一本书,正看得入迷,连见月进屋都没有注意。

见月才放好东西,就从窗户看到柳老夹着那本黑书,大踏步地进了院子。

“柳老好像有点变化……”见月看着柳老想道,随即准备晚饭去了。

“荆奴,蒸点干饭,下两块肉给他们两个,打包带走。再不走可就不好走了。”柳老进了门,对见月吩咐道。

之前的柳老一直是一种懒懒散散的样子,现在却是精神奕奕,让见月不由地联想到灶炉里的火焰。

他没有多问什么,按照柳老的吩咐开始准备。

见月准备好东西,用大张油纸包好了两份饭菜,汉子也从外面回来了。柳老不顾若空反对,把石牧从屋子里撵了出来,然后对汉子和石牧问道:“院子里的柴火,你们挑一捆拎走吧,也不算你们白来一趟。”

而后随他们两个下到山脚,道:“沿着这条溪流往上走,看到一座长木桥就上去,一直走,如果遇到岔路就走右边,不要回头。”

两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扛着柴火就上了牛车。

石牧走后,若空总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吃饭时故意吃出不小声响,走路时老是撞都桌椅门墙的,发出很大动静,晚上睡觉也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窸窸窣窣个不停。

直到柳老拿着竹条,追着若空在院子里跑了十几圈后,若空才消停了。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经是半年多过去了。

见月已经可以流利地和柳老他们交谈,家里的那些藏书也能看懂了。他每天就是日复一日地主持家务,若空则要完成柳老给他准备的功课,每日还要抽时间锻炼身体,练习柳老教给他的拳法和身法。

见月有空时就在旁边看,有时也练上几手,柳老就顺便把他一起教了。见月学习得非常快,照柳老的说法,这些东西他早就全练会了,只是暂时遗忘,稍加训练便能恢复。

某天清晨,见月推开房门,一股子冷气钻入他的衣领。院子里,地上,桌上,树上,都落了白白一层雪。它们随着风吹到见月脸上,见月伸手去接,却是一触之下都化开了。

“下雪了!”见月的眉头微蹙,应该是在回忆,好像要想起什么。

“挺凉的。”见月轻声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回答谁。

随后,见月进屋,从柜子里寻出两套厚实的衣服,给柳老和若空床角放下,自己也穿上一件,无声地呵了口气,又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吃过早饭。

“下雪了……”若空抠着门槛,打商量着问道,“要不然等它下两天,停了再说?”

“徒儿,这回不是为师不讲道理,时间可是你自己定的,还是松了手随为师去吧。”柳老卡着若空的腰往门外拉,空出一只手去掰若空的手指头。

不等见月动手,小狐狸身上蹭了一身雪,往若空脖子里钻,凉得若空一哆嗦,一个不小心没抓好,被柳老拖走了:“诶,走吧,小祖宗。”

柳老提起若空,回头对见月嘱咐道:“中午不用做我们的饭了,你一个人先吃着,我们傍晚回来。”

见月本来做好一起出门的准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抱起往怀里扑的小狐狸,进屋关上了门。

门口被若空抠出指印的门槛却在慢慢恢复着。

见月打扫好了屋里屋外,又到无事可干的时候,于是拿出纸笔开始抄写文章练字,估摸着差不多中午了,午饭依然是做好三人份量,不过他们两个的确没有回来。

天色逐渐暗下来,温度也降得很低了,外面的雪还在下,见月放下笔,呵了口气,揉搓两下有些僵硬的手指,贴近桌上的小暖炉上暖一会儿。暖炉旁有个用棉布铺垫的小窝,小狐狸正把头贴在窝边上,眯着眼,半醒半睡。这可爱的模样让见月好几次想伸手挑逗一番。

“吱呀——”小院的门开了,见月移开目光,只见柳老抱着若空走了进来,见月赶紧起身出去。

“柳老,你们……啊!”见月看去,柳老倒没什么损伤。但是若空,脸上一片煞白,毫无血色,原本的衣服都破烂了,外面套着柳老出门时穿的外衣。

“若空怎么了?!”

“没事,正常训练而已。有烧热水吗?”

“有。”见月也不多说,赶紧找来大桶,把锅里的热水都舀进去。

但这样太慢了,见月也不嫌烫,抱起锅整个往里倒,蹭了半身的锅灰。

柳老脱下若空的衣物,见月这才看到,若空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被凝结的血液盖住,但依然有几处深可见骨。

其中最大的一条伤口从脖子起始,斜着横贯了整个身体,看样子几乎要将若空立劈。要不是若空胸膛还略有起伏,这样的伤,见月还以为若空死了。

柳老却是不在意,把若空放进桶中,从纳戒里取出一个白瓷瓶倒进水里,瓶中的黑色液体如墨般扩散开,不一会儿,整桶水都化为了黑色。

柳老把若空连头都摁进水里,毫不在意地吃饭去。见月和柳老共桌,回想若空身上的伤口,眼皮子直跳,好几次想开口向柳老问清楚,但又觉得不合适,只是视线总算瞟向泡若空的桶上。

等见月洗完碗筷,柳老已经把若空捞了出来,若空身上的皮肤光洁平整,哪有一点刚才的模样。见月不解之余,也只当是正常现象。

柳老用浴巾给若空擦干水渍,铺开被子把若空扔床上,用被子卷了两圈。

“见月,收拾一下,我出个门。”柳老打开门,吹进一股子冷风,侧头对见月说了一声。

“嗯。”见月回应一下,过去收桶,只见里面水体清澈,桶底却积着一层油污,足有一指来厚,与水泾渭分明,见月费了好大劲才把桶底刮干净。

雪下了一整天,直到午夜才停下来,到早上,院子里已经积了好厚一层雪。

“啊——你们别过来!”一声惨叫从屋内传来,正在扫雪的见月扔下扫把就冲进屋里。卧室内,若空正起身坐着,怔怔地看着前面。

“怎么了?”见月扫视屋子里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我回来了,哈哈哈。”若空低头看着双手,又摸了摸身上,一把抱住见月的胳膊。“亲人呐,总算再见面了。”

“把衣服穿上,要着凉了。”见月给若空穿好衣服,忍不住问道:“你们昨天干什么去了?”

“你是不知道,我师父他昨天……昨天……等等,我仔细想想……”若空陷入深深的回忆。

“想起了吗?”见月拉起他的小手,穿进衣袖里。

“……总而言之很惨无人道的事。”见月扣好扣子时,若空抓了抓后脑瓜子,说道。

“那就别想了。给你留了饭菜,快起来吃吧,也不知道你昨天吃饭了没。”见月侧身抖开厚厚的外套,给若空穿上,从后面搭着他的肩膀来到饭桌前坐下。若空跟饿了很久一样,吃了许多。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柳老每隔两天,就会带若空出去一趟,而若空每次回来都如第一次那般,满身伤痕,气若游丝。

而空闲的那两天,一天用来休息背符文,一天用来锻炼。

负重,踩木桩,臂力训练,练斧子……有时一天搞下来,若空吃饭时的手都是抖的。

而见月,也习惯了每天傍晚都烧好一锅开水等着两人回来,以及……在早上掰若空的手指头。

这天,柳老拦腰抱着如咸鱼般的若空出门了,小狐狸蹲在窗边对他们招了招爪表示送别。见月抱起站在窗户边的小狐狸,放在暖炉边上的小窝里。

“还好小若空不扯屋顶,嗯,他也够不着。”看着漫天飘雪,见月有点小庆幸。

上次若空死不撒手,见月又刚好不在旁,结果房门都若空给扯下来了。那次,在修好门前,见月吹了小半天的冷风。

看书就好多了,把手往袖子里一缩,不会冻着。倒不是见月怕冷不练字,而是家里的纸张用光了。还好字也认得差不多,看书是没问题。

见月拿起一本书,书名《帝土》。

这本书类似于杂志,主要介绍帝土的情况,挺厚一本,小若空明显是不感兴趣。书页还是新的,里面还有不少是连页,表面却附着一层灰。

帝土,就是见月他们所在地域的总称。据书中描述,帝土十分广袤,哪怕是修士穷尽一生也无法走遍其半。帝土上更是无数大小势力分布,在书的第一页录选了帝国所拥有的大势力,以诗概为:

一山一城一道宫,

二帝七阙九王侯。

三教六宗十大氏,

四连五横一天机。

又有:

神族刑山盟,玄冥影中栖。

星海集天眷,青帝镇天关。

万脉皆有定,帝土尽分封。

而后里面还记录了帝国大致地理情况。北部双极平原,南部天山所在,东为血陨屏障,西为不渡海。

内分九州,正是由诗中“九王侯”治理:南青州(紫山王),雾州(天血王),刑州(冥灵王),业州(觉明王),漠魂州(龙逢王),帝明(幻尘王),克州(湮古王),梦州(云梦王),火沉州(天目王)。

州下设符承,承下设域界,界下设区,各区下又分各城,以城为中心辐射开,各自开辟副城,市,镇,乡,里,每级各部由高二级负责任免,而各村由里长负责。

而对于各部管辖范围内的宗门,只要不违反帝国律法,都是任其发展,并对各区域范围内的相关事宜有一定的决定权,但不可插手官府职务。

通用货币由帝土第一银行发行,有元和币两种形式,元为绢纸材质,作为小面额通用流动货币;币为多合金铸成,作为偏大宗交易或储存货币,也可作为货币在日常使用。除第一银行外,任何人或组织势力,哪怕是九州王侯,也无权铸造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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