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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离寺

百灵渡,叶心寺中。

佛堂的正门已经开了,少女最后拜了三拜,小声说道:“义父,冉儿今日就别过了。”

少女翩然起身,走到案桌前,从桌下拿出一个布袋,将那桌上的三柄戒刀放进去,袋口一收,背于背上。

她站定看着佛像,缓缓退出了佛堂。

“咚!”一声闷响,一个金灿灿的大石人给扔到了院子。

石人憨憨地看了一下周围,见到少女在侧,嘴上裂开好大一个口子,这才褪去那身金色,身体也变了回去。走到自己之前的那个坑里面,一屁股扎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

又一个人给扔了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那人给扔得老高,在空中转了好几圈,正是若空。

地上的石头人眼疾手快,一股股灰褐色的泥土从他身上脱离,飞向空中,像一张柔软的薄纱,一层层铺开,轻轻地接下若空,如同水滴一样将若空放到了地上。

就在刚才,一团浓雾劈头盖脸地就把他笼罩在内,等若空回过神来,发现抱着自己的师伯不见了。他在山上乱跑一通,最后找了个岩石夹缝缩了进去。正躲得好好的,突然就被一股巨力扯到天上,整个人飞到空中。

若空何曾飞过这么高,此时也能是闭着眼睛大叫。突然感觉身子一轻,像是被人托住,若空只来得及大叫一声“师伯”。等落地睁眼时,才发现有一位少女正半蹲看着,伸手过来拉他。

若空小脸一红,来不及打量周围,尴尬地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在地上踉跄后退两步,不由得干咳两声。

“你好啊,我……我找人。”若空底气不足地说道。发现少女在打量他,若空一咬牙,扭头就朝这个院子外面跑。

“没事的,真人会把他带过来的。”才到院子门口,若空的衣服就被少女一把拉住。“你就是柳伯父的弟子吧,我叫冉醉。”

若空早就想到了什么,身子就像木头一样僵硬,扭捏地说道:“那……我就等一会儿?那个……不是,我是,我叫柳若空,我师父叫柳宣,你就是那个……叶心寺的那个……”

若空半句话噎在喉咙里,不知道该怎么说。

“嗯,我就是叶心寺的小,尼,姑。”冉醉做了一个佛礼的手势,打趣道。

“你真的是尼姑啊?”话才出口,若空又连忙改口,“不是,尼姑也挺好的。”

“挺好的?”冉醉一挑眉。

“不是,不好,不算好,也挺好的。”若空连忙否认。

正聊着,从密林的浓雾中走出两个人,一个是见月,一个是那个下棋老人。他们各自抱着一个孩子,一男一女,其中一个便是之前见的小七。

走出浓雾,见月长松了一口气,弯腰感谢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下棋老人没有回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径直朝院中走去。见月虽然好奇对方的身份,但也明白对方不想多说,恭敬地跟在对方身后。

“师伯!”若空看到见月,如脱重负,两三步跑到见月身边停下,顿时感觉底气又足了,身子都放开了。

听到若空“师伯”二字喊出口,冉醉和那下棋老人皆是一惊,看着见月不知在想什么。

下棋老人眼中的轻视顿时消去,那一声师伯的分量有多重他可是一清二楚。不过他依然没说什么,把手里抱着的孩子放在下棋的桌子上。

冉醉收起刚才轻松的模样,对见月行了一礼,说道:“晚辈冉醉,见过师伯。”

见月只当是第一次见面必要的礼节,也就受下了,稍微回了一下,放下小七,拿出之前收好的书信,交给那个下棋老人:“老人家,柳老让我过来接一下冉醉,这是书信证明。”

下棋老人摆摆手说道:“哎,我一个外人,看什么书信,给它吧。石头疙瘩!”

旁边却是剧烈的“咯嗒”声,只见那个大石头又变成石人状,蹲在坑里瓮声瓮气地说道:“尊者的信吗?我看看。”然后伸出粗大的手掌向见月要那书信。

“啊!!石头活了!”若空惊叫道。见月也下意识地身体前倾,护住若空。

“不用怕,这东西是保护小冉的,不会对你们出手。”下棋老人补充道。

见月略微迟疑,还是将手上的书信交了上去,石人拿在手里,信纸化为金屑,融入石人身体里,它低头说道:“的确是尊者的信。”然后用它觉得和善的笑脸对着见月两人。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下棋老人瞥一眼,喃喃自语。

一旁的冉盯着见月,似乎要将这位师伯看个通透,眼瞳深处金光一闪而过,脸色顿时大变,似是惊恐,连忙低头小声告罪,然后整个人都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看到冉醉在自家师伯面前越发拘谨起来,若空竟然有些小得意起来。

“冉醉,以后就是一路人了,若空应该已经介绍过了,我叫荆奴。”见月看冉醉脸色有点不对,于是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和善,半蹲下来,一边说着,一边手指在空中写着名字。

“嗯。”冉醉低头,轻轻回了一声。看到冉醉有些紧张,见月也不写了,笑着伸手摸了摸冉醉的头。

冉醉只是低头,当见月把手放在她头上时,她身上轻轻哆嗦了一下,背后的三把戒刀均是“铮”地一声出鞘。

见月恍惚之下,眼前出现密密麻麻的锁链,三把自己不知样式的刀从远处直劈而来,掠过之处,锁链不触自断,但刀速也是逐渐变慢,最后在自己丈前停住。雪白的刀刃上出现了红褐锈迹,刀刃一震,发出一丝哀鸣,刀身出现裂缝,不甘地消失了。见月眼前又恢复了之前景象。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发生就在一瞬间。冉醉面色惨白,然后面色又缓和下来,回手把三把刀摁了回去。

见月愣神,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又想不起来,有些郁闷地收回手。不过他也发现了,这个小姑娘对自己似乎有那么点疏远,戒备,又或者说是,恐惧?

或许是怕生吧。

等冉醉收好刀,又恢复了原来微笑的样子,站到见月面前说道:“荆师伯,抱歉,我刚才失态了。”

“没事没事,叫我荆奴就好。”见月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只是作轻松状说道。

见月看向她背后的刀,故作惊讶地找话题说道:“真是好刀啊!这是什么刀?”

“这是戒刀。”冉醉偏头,反手轻触刀柄,“我义父留给我的。”

见月想看看刀身如何,又觉得这个请求太失礼,所以没说出口。

“你义父就是那个秃……和尚啊?”若空问道。

冉醉一下子揪住若空的一边耳朵,若空刚要还手,冉醉只是反手一个擒拿,便压住了若空的手,一扭把人压在地上:“你刚才是想说秃什么啊,嗯哼?”

“疼疼疼疼……轻点,啊……”

“你们以前就认识?”见月看他俩的有来有回的模样,问道。

听到见月问话,冉醉这才松了手,起身对道歉,然后说道:“我以前和义父一起去柳伯父那里拜访,在柳伯父家住了一个多月。”

若空苦着脸,扭着肩膀说:“她当时一直没有告诉我名字,我当然不知道是她啊。”

“你义父在里面吗,我们来这里总要拜会一下。”见月看向四周。

周围除了一座完整的佛堂外,满是残垣断壁,上面堆了一圈的石子围出这么个庭院。院中只有一桌,四凳,一树,一坑而已。佛堂的门大开着,站在院中只能看到大佛的下身金莲而已。

“在里面,只是……义父已经坐化了。”

虽然不知道“坐化”这个词的具体意思,但是见月从冉醉那黯然的表情上也能看出,冉醉不太想他们进去。

“寺里面作主的现在就我一个,要带的也就这戒刀,我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等等。”冉醉还没说话,坐在椅子上的下棋老人喝着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茶水,说道:“这里还有两个小家伙呢,你们不带走?”

桌子上放这两个人,正是刚才带出来的夏染醉和一个小男孩。

“对了,那个老人呢?他应该还在外面。”见月说道。

“人啊,已经不见了。就刚才,他在山上发疯,结果突然就不见了踪影。”下棋老人在两个孩子额头上各点了一下。

冉醉也问道:“真人,刚才那人是什么来头,连您也找不出他吗?”

见月和若空也想起刚才的打斗,依然是心有余悸。

下棋老人摇摇头:“不清楚,那个人的实力非比寻常啊,看不透,也试不出底。”他又指向见月和若空:“此事是因你们两个而起的,弄得这两个孩子没人养。我看你们也有缘,就把他们收下吧。”

“是这个大石头跳出来捣乱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若空顿时就不乐意了。

“这和老头子我也没关系啊,我只是一个下棋的,谁爱养谁养。”下棋老人不紧不慢地说。

“您不是没人下棋吗?正好他们两个留下来陪你。”冉醉笑着说。

“这才见面多久,丫头你就胳膊肘往夫家那边拐啦?”下棋老人做出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搭在桌子上的手指轻轻一抬,两个孩子就悬浮起来,飞向见月,被见月一手一个抱住了。

下棋老人对着他们一伙人说道:“走走走,老头子我一个人住得舒服,不用留人了。这庙有我替你们守着,不用留恋了,走吧……”

接着,三个人只感觉一股力量推着他们,一直把人逼到门外面。等停下来一抬头,便看到整个堂院化变成烟雾消散去了。

大石人看着冉醉过了门槛就不见了,于是拖着身子往坑里一扎,又没了声响。下棋老人坐回凳子上,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桌上又出现了那盘未下完的棋,下棋老人便独坐继续下,只是现在黑白棋尽在手中。

“唉……”下棋老人把棋罐一推,棋子投入罐中,背起手在院子里踱步。

自己跟下自己,这棋局,真没滋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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