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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儒仙摘得天上雪

茶摊上还冒这阵阵热气,摊位上的伙计却没了踪影,在离茶摊不远处有一处冻的小溪,小溪旁枯萎的柳树下显露出几堆扎眼隆起的雪堆,雪堆下还有几双打了补丁的棉絮布鞋,布鞋上沾沾点点红色,看来摊主已凶多吉少了。

落绍桓心里默念符鲤留下的太阿正一的后续篇章,双手举起青伶,迎着风雪往茶摊走去。

塞外飘着的雪花都是鹅毛般大小,对于从来没有出过青峰山的落绍桓来说,无异于一场美景,而他却没有心情去欣赏。

雪花飘在了眼眸里,是冷的,但他始终没有眨过眼。

落绍桓身后那辆马车却悄然变换了方向,没有驶去玄甲关,慢慢的回到了原来的停住的地方,风雪掩盖了马车的车轴声,好似除了天地之间便无他人所知。

离茶摊还有五十步的距离时,落绍桓停下了脚步,眼眸充满了不可思议与无奈,又见面了。

坐在茶摊上的拓跋小越抬起了脸后,也认出了对方后,双手抱着茶碗一饮而尽,甩手将头上名贵的白狐裘帽扔在桌上,左手握住茶桌上的那支剑矢,站起身来。

“哎呦,你我还真是有缘!”拓跋小越挥了挥右手,就像招呼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那样的平静。

落绍桓未搭话,而是扭头狠狠吸了口冷风,朝着雪地上吐了口澶液。

“好!有性子。”

拓跋小越赞赏了句后,望着落绍桓,淡淡吐出的白气道:“我刚才还在想,一把火究竟能引出谁来。”

“但你,不值得我出拳。”

拓跋小越话音刚落下,那双平静如湖泊的眼神突然有了股戏谑般的杀意,左手抬起手中的箭矢微笑道:“此箭是我牧野军中特有的狙翎,尾羽处做了特殊修剪,所以速度很快。五十步内,可穿百甲。送你一程,自感荣幸。”

拓跋小越就坐在板凳上,不用弓弩,仅用左手投掷而出,箭矢如流星般划破风雪,呼啸而来。

落绍桓终于眨眼了,不是因为风雪,而是那只箭。

他不躲,他要斩落那只箭。

一刹那,落绍桓抬剑运气,他突然想到了符鲤带来的那本《太阿正一》最后篇章只字提些苦涩的道文,嘴唇轻动,顺势闭上双眼,一剑斩下。

这一剑,除了时机,还有力道。

牧野密宗所教的心法皆出于佛宗门派,多是苦行,练的是已身运力。

拓跋小越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然大成,仅靠那手臂投掷而出,力钧万千,势不可挡。

但落绍桓就是想试试。

当剑尖碰到箭的一瞬间,落绍桓心沉大海,终究是第一次用剑,还是失败了。

斩空了。

剑势慢了半拍。

落绍桓已经感到此箭夹杂着的刺骨的冷风袭来,他没有睁开眼睛。

若是能活下来,他想娶符鲤。

叮!

天地间雪花还在飘落,这瞬发生就这么自然。

青伶倒插在雪地上,落绍桓手腕不住的打颤,死死握住剑柄,仿佛整个身体的重量都移靠在这把剑上。

箭射在青伶上,划痕而过,擦破了落绍桓的手臂,射入雪地数寸,尾部箭羽还在不住颤动。

偏了。

此箭快过疾风,猛过雄狮,但拓跋小越毕竟不是弓手出身,射偏了。

其实幸得是符鲤的那颗龙丹护住了落绍桓,虽未伤及性命,但若无龙丹之力握住青伶抗衡此箭,死不至于,但恐怕伤得不止手臂了。

气运有时也是种神奇的力量。

一切都归是天命。

“呀!”

落绍桓心中暗自感叹,看来这辈子都得跟符鲤扯不清关系了。

拓跋小越眉毛一抖,小嘴儿嘟起,惊讶了声,随后那张脸上浮出不可思议笑容,从牧野荒行走至秦阳十二道下,从杀死了无数蛮荒凶兽,再折去了所有旧西齐的名剑,他从未失过手。

那张本是些骄傲的小脸顿时狰狞起来。

拓跋小越狠狠的吐出口澶液,映在白花的雪上还带着血丝,抓起身后的箭篓,扯出数根狙翎攥在手上,稚嫩的童声却说出凶狠的话语道:“我倒要看看,天命能顾你几时!”

天女散花,若是这一把箭投掷而来,如同下雨一般,落绍桓躲不掉了也挡不住。他不信命,即使旬先生说他的气运有星云相遮,谁也不敢拨开看三分,是福是祸,凡心蒙尘。

他闭上双眼,伸出舌头,舔了唇上的雪花,有些苦涩。

但他没有死。

没有任何箭射来。

拓跋小越早已站起身来,箭矢散落在桌上,他的那双手不停的揉搓,双目死盯着落绍桓这个方向。

身后,有马嘶鸣。

落绍桓猛然睁开眼,不可置信的望向他的身后,离他不远就是那辆今早他乘坐的那辆马车。

车上棺材掉了下来,将地上雪花砸出个大坑来。

棺材开了。

有人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年纪大了,这龟息之法差点没醒过来。但是死了个甲士,老夫如何给于鸿良交代。”

一头油得发亮快打成结的发絮随雪飘舞,破了洞的麻布衣也不知打了多少个补丁,双脚穿着蹭的发黑的狐毛皮靴,一瞬儿,狐毛皮靴沾雪,老人轻轻踏步而来,但天上一片雪花都未曾落到老人身上。

落绍桓张开小嘴,刚要呼出来的声来,雪夹着风直贯入嗓中,半天也只能哼哼几声。

虽然仅有一面之缘,评调了剑后,因六骑的事儿,他忘了询问老先生的名讳,天亮时,落绍桓便起了个早,在楼下大堂内要了碗热汤,等这位老人,可谁知这就没了身影,叫落绍桓好生遗憾。天知道这老先生竟然会躺进这棺材里面。

拓拔小越叫嚣道:“老头,回棺材呆着去,别饶了小爷的兴致。”

老人哈哈大笑,佛袖一甩,马车旁死去的甲士身上浮雪瞬间消散,周身一圈积雪融化为水,

拓跋小越瞧得惊奇,于是左脚踏前一步,双腿深入雪中,扎住步伐,收起脸上傲气,小脸紧绷,眼神却丝丝带些兴奋,如同面临大敌。

他将护手棉绒摘下,握紧那双青铜色的拳头,右手拳头上竟有梵文隐约浮动。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讶色。

“老夫倒是走了眼。想你年纪轻轻,迦南功练得这么如火纯青,密宗那些老光头们真竟教出个天人来。可惜若再放你几年,牧野荒和秦阳怕是要恐生变故了。真是个小登徒子!”

老人扭着身腰,松动送动全身筋骨,平淡道:“小娃子,老夫佩剑昨日已送人去了,今日就不剑了。”

老人伸出两指随意拈一片雪花,轻弹而出。

落绍桓起初不在意,眯着眼,天上雪花三千落,所拈那片雪平淡无奇,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当这片雪花弹出后,落绍桓瞬间瞪大了眼睛,眼珠子直瞅着这片雪花轻滑过鬓边。

这片雪花滑过鬓角时,发絮间似有激流射过,这是以物意动。

他没学过剑,但他看过旬凡先生练过剑。

剑意达到天道,自然意动。

一片,两片。

三株,四株。

雪花汇聚一起,渐起一寸冰针。

方圆数寸内无飞雪落下,天地之间仿佛静止一般,看似一寸小冰针破风而来,却内含意道,何人敢挡!

拓拔小越毕竟还是小孩性子,那股眼中傲性全无,面露俱色,尖声哭腔高喊道:“师傅救我!”

“阿弥陀佛!”

一声浑厚的佛号,响彻天地。

有人替小越出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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